0 引言
2005年建筑能耗已达全社会终端总能耗的27.5％[1]。而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的加快，每年新增20亿m2建筑，建筑能耗占社会终端的总能耗比例将继续提高。因此，建筑能耗的高低将直接关系到我国未来能源供给状况。北方采暖地区面积占我国国土面积的70%,既有建筑面积约为65亿m2,其中70%以上为高能耗建筑,如果按照采暖地区建筑节能设计国家标准进行节能改造,经估算,每年可以节约6800万t标准煤,可以减少CO2排放量1.43亿t。[2]
2007年，国务院印发《关于印发节能减排综合性工作方案的通知》(国发〔2007〕15号)，明确提出“推动北方采暖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及节能改造１.５亿平方米”的改造任务。住房城乡建设部、财政部相继出台了《民用建筑节能管理条例》、《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和节能实施方案》、《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及节能改造技术导则》、《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改造工程验收办法》和《北方采暖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及节能改造奖励资金管理暂行办法》等政策进一步推动和规范北方采暖地区供热计量和节能改造工作。
本文针对北方某省会城市某小区集中出现费用自付，风险自担的居民集中对外墙进行保温，更换外窗等自主改造现象，采用问卷调查和实地走访的方式，就改造的成本，改造原因和改造的效果进行了分析。从另一个方面验证了北方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及节能改造政策的可行性和改造效果，同时，也为制定后续的相关政策，进一步降低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能耗提供了现实依据。
1 小区住宅建筑自主改造情况实地调研
该北方城市自主改造的现象较多且分布于城区内不同区域，为真实反映居民自主改造的意愿和成因，反映居民对居住现状的满意度和对节能改造的态度。最终选定自主改造集中度较高的小区作为调研对象。该小区于1994年竣工入住，由4栋商品楼和6栋回迁居民楼组成，建筑形式为板式建筑，砖混结构，单元式多层住宅（楼层为8层），部分临街建筑的一层和二层为商业网点，每户居民为2-4人不等（图1，图2）。
图1 被调研小区
图2 局部居民自主改造
调查问卷主体分为三个部分：居民生活基本情况、节能改造情况和居民对节能改造的态度。主要内容包括居民收入、室内舒适度、自主居民改造投入、效果、周期以及对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政策的了解程度和态度等情况。为便于居民填写和后期数据分析，调查问卷设计多为选择题形式，调查问卷的数据处理方法主要采用描述性统计分析方法。
本次调研时间为2009年3月，采用入户采访和发放调查问卷的形式进行，实地走访小区近百户居民，回收问卷90份，其中有效问卷61份，占回收问卷总量的67.8%。调研问卷和实地走访主要对象为自主改造居民，部分涉及未改造用户，因此本次调查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能够反映该小区居民自发节能改造的主要原因。
2 问卷调查结果
2.1 居民收入情况
被调查对象中家庭年收入2万以下的占被调查对象总量的43%；家庭年收入在2~5万之间的占被调查对象的46%，家庭年收入在5万元以上的占被调查对象的11%。
图3 被调查者家庭年收入情况
2.2 室内舒适度情况
通过调研问卷和实地走访发现，，室内舒适度差，顶层、山墙存在室内墙壁发霉现象（图4）。小区历年来供暖效果很差，该小区内冬季供暖温度普遍难以满足当地政府承诺的供暖温度，居民对供暖很不满意，供热企业与居民供暖矛盾突出。许多居民为了满足生活需要，提高室内温度，采用电暖气等辅助热源设备取暖。
图4 室内发霉现象
2.3 居民改造情况
从调查住户的分布来看，改造住户占被调研对象的61%，其余为未改造用户。用户自主改造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实施外墙保温工程（包括外墙和阳台），二是换装保温隔热性能更好的窗体。改造住户中，同时实施围护结构与窗体改造的住户占67%，只对围护结构进行改造的住户占29%，只更换窗体的住户仅占4%，可见，围护结构改造是居民的主要改造方式，居民对围护结构的保温性能比较重视，多数认为围护结构保温性能差是导致室内温度低的主要客观因素。其中，从围护结构改造的位置看，山墙改造占围护结构改造总量的92%；从围护结构改造的形式看，自主改造主要采用外保温，少部分采用内保温以及内、外保温共同改造的形式外保温材料均采用模塑聚苯板（图5~7）。
图5 改造方式 图6 改造墙体位置 图7 围护结构改造形式
在居民实施的自主改造中，改造的操作模式全部为个人行为。住户通常会在楼栋的各楼层间进行沟通协调，形成一定的改造规模，至上而下统一施工，以降低改造成本和施工周期。改造施工全部聘用无资质的私人队伍承担，改造工期根据改造面积和改造内容确定，改造周期一般不超过4天/户。改造施工前测算保温实际施工面积，针对所需改造的面积进行成本计算。外墙保温改造成本约45元/m2，阳台保温改造成本约600－750元/个，窗体改造成本则需由改造时材料的价格和窗体的面积决定。总体改造成本平均约为35.5元/m2，围护结构单项改造的平均成本为20.5元/m2；同时改造围护结构和窗体平均成本为45.1元/m2。据前述居民年收入调查可知，该小区居民家庭年收入水平较低，年收入低于5万元的家庭占被调查居民总量的89%，而居民所有改造资金全部由改造用户自己承担，可见居民为居住建筑改造承担了一定的经济压力。
2.4 改造意愿，原因与改造效果调查
57％的住户出于对建筑保温隔热性能不满意，认为国家投资不是决定性因素，愿意改造；当国家投资占工程总投资到60％时，70％的用户愿意实施节能改造；当国家投资占工程总投资到80％时，93％的用户愿意改造；仅有7%的用户担心破坏装修和干扰日常生活为由，不愿意改造（图8）。
图8 居民改造意愿分析
该小区居民自主改造的主要原因为室内温度过低，存在发霉现象以及对建筑外观美观的追求。其中，由于室内温度过低和室内发霉原因造成的改造行为占改造总量的96%。居民实施改造措施后，室内热舒适度有所提高， 82％的改造住宅室温平均提高3℃左右；11％的住宅室温稍有提高；7％的用户认为室温无明显变化，仅房间气密性增强。所有改造住宅发霉现象消失（图9）。
图9 改造原因统计
2.5 居民对居住建筑节能改造的态度和认同程度
居民对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持支持态度，对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的相关政策不了解。90.1％的居民表示支持北方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和节能改造；93.2％的居民表示国家组织改造时，愿意参加改造。而有95%的居民不了解节能改造的相关政策。
被调查居民对围护结构和窗体保温改造的理解较浅，部分居民认为房屋不暖和，完全是锅炉烧的不好的缘故，与建筑本身保温性能关系不大。同时，供热企业和热用户矛盾突出，供热计量存在阻力。调研过程中，被调查居民对供热企业不满意，认为热力部门没有尽到供热的义务。部分未取得有效问卷的居民抵制调研和改造，认为供热公司烧的不热，怎么改都没用，将责任完全归咎于供热公司。多数居民表示不反对供热计量改造，但对推行供热计量有顾虑。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热计量表的所有权问题，其决定安装，维护及相关费用的付费主体，居民不愿意承担安装维护费用；二是多数居民对热计量表的质量持怀疑态度，认为热计量表的质量不能得到保证；三是部分住宅室内温度偏高，有些甚至高于20℃，这部分居民抵制用热计量，认为计量损害了他们的既有利益，不愿进行计量。
图10 施工质量差
3 调研结果分析
（1）居民自发改造的出发点是满足室内舒适度和卫生条件的最低要求。室内温度过低和发霉现象是用户自发改造的主要驱动力。从供热锅炉房供热区域来看，该供热区域自主改造比例明显高于其他居民小区。居民普遍反映该区供热温度相对其他小区偏低，难以满足舒适性要求，可以认为室内热舒适性不佳是居民自主改造的主要驱动力。
（2）围护结构和窗体改造是居民自主改造的主要形式。由于该小区建筑建设较早，围护结构保温隔热性能较差，对围护结构实施节能改造，对提升室内热舒适度最为明显。同时，由于外保温改造具有对室内装修破坏小，易于施工，工期短等优点，绝大多数围护结构改造为增加外保温，保温材料以聚苯板为主。
（3）山墙是居民自主改造的主要部位。从改造的住户分布来看，山墙改造住户占总改造住户的92%，因此，住宅中存在山墙的住户改造要求比较迫切。由于受施工队伍技术水平的限制，该小区居民自主改造没有对屋顶进行保温。
（4）改造费用完全由居民自己承担，改造后室内热舒适度显著提升，施工过程存在隐患。改造后室内温度普遍提升3℃以上，房屋发霉现象基本消失，气密性和隔音性增强。存在工程质量不高，保温隔热性能差，后期容易开裂以及美观等问题。
（5）大多数居民支持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对供热计量存在顾虑，对国家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和节能改造政策不了解。
4 结论与建议
（1）普通居民进行自主节能改造的出现，反映了北方地区既有居民的节能改造需求，其改造主要原因是提高室内热舒适性，且既有建筑节能改造效果明显，能够显著改善居民的室内热舒适性。居民自主改造与住户切身利益相关联，自投资自收益，工程规模小，施工期短，影响小，但改造随意性大，影响建筑的整体外观，施工单位没有资质，质量难以保证，留下了安全隐患，不宜推广。
（2）中央政府推行的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及节能改造能够显著提高普通居民住宅，尤其是非节能建筑住宅的室内热舒适度。在取得节能减排效益的同时，惠民生的作用不可小视，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建筑建筑改造既是节能减排工程，更是民生工程。
（3）中央政府应加强引导，加大宣传力度，使节能改造事业深入民心。通过改造效果的不断显现和群众间的口口相传，逐步形成居民改造需求。引导地方政府由政府推进模式转变居民需要，政府组织的模式。使百姓得实惠，政府赢民心。
（4）加大力度推进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供热计量及节能改造，积极满足普通居民，尤其是非节能建筑居民的改造需求，扩大改造面积。建立健全政府、供热部门等政府机关与百姓的信息收集与反馈机制，和良好沟通渠道。同步推进供热计量工作，探索热计量装置的所有权归属问题。
参考文献
[1]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年鉴. 2006[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7
[2] 吕石磊，武涌. 北方采暖地区既有居住建筑节能改造工作的目标识别和障碍分析.暖通空调.2007，37（9）20-24
本论文受国家科技支撑计划《既有建筑综合改造技术集成示范工程》资助完成，课题编号2006BAJ03A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