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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鹏:艺术与建筑对话

2013-01-21 14:43设计师访谈

这个妥协是因为有期待值。

  程大鹏:我看见一些国外大牌建筑师在中国做的项目都极其恶劣而且糟糕。

  这是甲方的问题。

  程大鹏:不光是建筑师,人性的问题,这已经不是建筑师本身的问题了。

  甲方的问题。

  程大鹏:不一定,你可以不干。

  社会对中国建筑师的态度是要么你不干,要么你干好。但对国外的建筑师却不这么说。他们同样面对中国社会亢fen的建设热情和低劣的完成度,同样 浪费如此巨大的资源,却为什么还要积极地干?每次大型的城市招标找的都是国外一线品牌的建筑师团队,却很难找到一个鲁迅,如果出现一种像库哈斯那样的鲁 迅,对整个社会有批判精神的建筑师。

  问题是现在是这样,库哈斯到中国来说也把马甲穿上了,他深刻知道中国是在做什么,需要什么。由鲁迅变成演员了。

  成功的建筑师像是社会沟通学家?

  程大鹏:像庖丁解牛,刀在这个缝里游走,就可以利用所有的资源。很多重要的建筑师对社会作出的妥协比小建筑师对社会的妥协作出的危害还要大,就像名人说假话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这是你非常强调的,名人对社会的危害比一般普通人还大。

  程大鹏:大得多。上电视的人说假话比不上电视的人说假话危害还要大。

  努维尔做的建筑物是你最喜欢的国内外的建筑物吗?

  程大鹏:我觉得不一定是最喜欢的,我觉得他这个人生活方式,对我们这一代建筑师是最需要的。

  有没有喜欢哪一个特定的建筑或者社区?

  程大鹏:有很多喜欢的好的建筑,我觉得多数大师在国外,在自己国家做的建筑,多数是不错的。起码是在一个严肃的、理性的、设计环境中做出来的东西。他的一切都是有分寸的。

  我们刚才说一个城市现在成为许多旅游的盛典就是著名的建筑物,这已经成为不可避免的城市行销的手法。建筑师如果是城市的重要形象工程师的话,全世界范围内你最留恋的城市是哪个城市?

  程大鹏:我最喜欢的城市是纽约,因为足够丰富。

  不单只是因为建筑。

  程大鹏:因为它丰富,信息量大,不只是建筑,人的行为足够丰富,能看出很多不同,并不是一个大饼一样的雷同社会:人对生活态度,声音都是一样的。好的城市应该是一个大果篮,果篮里什么水果都有。

  所以你对建筑师、建筑物、城市最后的终结点还是回到人文的丰富?

  程大鹏:这是对的,我对建筑师的喜爱就是这样的。

  你自己有满意的作品吗?

  程大鹏:没有。

  最近有没有一些更有挑战性的作品?

  程大鹏:有,应该是挺有意思的,我们在做西安当代艺术馆,挺有意思的。这件事充满了对抗,西安是中国传统文 化、中国表象文化、浅文化聚集的一个场所。西安说是千年古都,实际上是被恶劣的文化氛围和假的文化符号包围的一个城市,在那儿生活肯定特痛苦,到处都是假 的文物,假的符号。西安城市尺幅巨大,但整个城市设计规划都错了。

  你为什么觉得它有挑战?是因为跟甲方的沟通有挑战,还是可以达成你自己要达成的东西?

  程大鹏:在这么一个虚伪的环境城市下发出自己的声音,如果能够正常情况下说出自己的意思来有点儿小清新的感觉。

  你的早期创作都是一些新语汇的装置作品,身为建筑师的你与艺术界有一些特殊的关联吗?还是有一些什么历史的渊源?

  程大鹏:因为我老师从小带我学画画,我觉得画画只是艺术的一部分,艺术还有更多的延展的方向。

  就是这个原因让你一直都跟艺术有不解之缘吗?其实训练手的技巧跟心的连接是建筑系的必修课程。但是并不是很多人最后都将艺术跟 自己的生活、生命联结在一起。像台湾早期的成功大学建筑系,系主任是前辈艺术家郭柏川,现在那一代教出来的建筑师,艺术丰富度很够,上课都要画油画,画不 好就拿藤条打。他们那一代好些都在著名大学担当重要的精神导师,都是那几代艺术家教出来的。他们或许最后转到了城市规划或者其他部分,可是他们对艺术的爱 好还有跟艺术界的渊源是相当深,在谈吐和文学创意上就跟一般的建筑师,纯粹盖房子的建筑师就有一些差别,这是艺术跟建筑当中一种互补,互相服务的关系。

  程大鹏:特别对,艺术因为主要是对人的精神世界的一个挖掘,当建筑师,如果光是从技术上解决,如此复杂的一个问题是没有可能解决好的,所以我们现在招的学生明显艺术院校毕业的建筑学生比工科院校毕业的明显好得多,不光是艺术上的,明显技术上也好。

  近几十年来全世界的建筑分成两派:荷兰跟日本,尤其是日本是一个特别特殊的民族,他们做了一系列日本新锐建筑师的研究,出书、 发表,向全世界的运行。库哈斯还建立一个团队,也在研究日本新锐建筑师。我想说我们在这些新锐建筑师的体系里边可以看到,比如安腾忠雄在还没有出名的时候 盖了一个小小的住宅,就已经有了他后面成名时代的风格,矶崎新当然也有他自己的一个富丽堂皇的语汇,你自己有没有尝试要建立一个自己的语汇?

  程大鹏:我对这个问题是这么看的,中国建筑师所有现在做的东西,包括研究方法、研究目标,未来的榜样,就跟中国的当代艺术对于国外的当代艺术一样。从现代建筑学在中国是一个小弟弟,包括跟日本也是无法比的。

  这种没有办法建立自己的语汇是不是你在妥协,我们刚才讲过出资方或者权贵审美要求的价值矛盾的时候,没有办法出现你自己的特定语汇?

  程大鹏:我觉得也不是,特殊的是中国的语境跟国外的语境是不一样的。

  出现了中国建筑师的特色。

  程大鹏:对,中国建筑师在国外是一个专有名词,叫Chinese-Architects,这是一个积极的参 与整个社会改造的,不断地参与出高效率的低质作品的。很难说现在这个词是好是坏,因为中国现在大的生态逻辑是一定要让多数人极早的,拔苗助长的进入所谓的 现代化,提高土地使用效率,因为中国土地使用效率比较低。

  建筑图腾的追求已然成为政治跟城市行销的一部分,我们在北京和上海都可以看到这个部分的呈现与持续性,在二、三级城市也延续首 都的风格开始找曾经在首都承接项目的大师级建筑师,帮助他们建造公共建筑;建筑师最常见的一个主题就是普遍的期待值跟追逐的美梦,就是他盖了一个什么样地 标性建筑,每座城市都希望有最轰动的建筑,每一个建筑必须推翻之前的建筑,出现了很多我们觉得古怪及哗众取宠的建筑物充斥在城市里明显的角落,对于这样的 “形象工程”,还有这一类追逐奇观的状况你如何看待?

  程大鹏:这也是中国特色的一个部分,包括哈迪德也参与进来了,哈迪德在中国做的项目跟在欧洲做的项目是不一样的,充满了符号化,充满了简单的符号感,像一个成名艺术家卖自己符号性的作品一样,这是整个社会的需要,各个城市对这样新、古、怪、奇的建筑的需要。

  2,3线城市大型公共建筑的投招标,中国建筑师只参与部分,50%以上是国外建筑师或者是在中国有挂名的国外建筑师的机构以名利为目的实施的。 这些地标类项目设计过程中,很难是慎重地参考社会利益的,参考政府的利益,参考建筑师本人的想法,做的东西基本都是畸形的,或者大而空洞无物的东西。很多 体育馆做完都放在那儿了,过两天做展销会,平常。使用效率很低。所有地标建筑都是有武警站岗的,都是有围墙的,本身这种建筑出现就不是一个好事。

  中国发展的现况,不管是充满期待还是无奈,还是妥协,都是这个时代的表征,其实建筑已经可以作为你的主要创作,你为什么现在想要做艺术?

  程大鹏:是这样,建筑本身探索还没有完,因为我也不愿意甘心这么妥协,所以一旦有好的机会还是想看看这个事 怎么往前走,起码往一百分里走,一百分最后打完折是三十分,也比刚开始定位为三十分走走五分的建筑要好得多,这是第一;第二,建筑设计本身的探索远远不 够,建筑本身能够做得更有趣的。比如这个展览,建筑的某个局部是在动的,有雕塑的形态融到建筑里头。

  我记得前一阵子阿拉伯世界已经设计了一座建筑物,可以是随风变动,所以外观不断地在改变。

  程大鹏:那个建筑没有建,但我觉得这个建筑的出发点很高,与科技、环保等等一些东西结合,这是建筑未来发展 的方向,建筑不再是常规常态的形态,是一个有效率、有审美功能的一个壳,可能把人类对社会更多的希望给实现了,所以未来的建筑可能会融汇更多的东西,未来 的建筑,光靠建筑师肯定是不够的。

  艺术是给你一个另外创造的机会,还是可以充分表达自我的东西?

  程大鹏:我觉得艺术相对来说,第一点相对建筑,相对易于直接表达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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