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观还是园林是近年来业内为对本专业之名争论的焦点。本人喜新,故偏好用景观,称我们所做的工作为景观设计,而不用园林设计。用了之后,却发现这景观二字与我们真正想做的事情并不完全吻合。因为,从字面上来说,景观,应该是有景可观的,更为偏重视觉感受,也就更为偏向于所谓美的设计。
而我们想做的设计,是一种好玩的空间或者是一种有意义的场景,是不能仅仅用美字就能概括的。也就是说,用景观概括我们想做的工作,存有遗憾。那么,用园林呢?也有问题,太具体了,又“园”又“林”的,在设计思路上,显然有点禁锢。在没有更合适的中文词语表达我们想做的工作之前,暂且就用景观来称呼吧。
实际上,我们一直试图寻找一种不仅仅为了观的景观设计方法。
我们成立的公司名称叫房木生景观设计(北京)有限公司,英文名为Farmerson Architects。由中文房木生,自然就生成了英文Farmerson,而由英文怎样再译为中文,我想了很久。一天,在高速路上,我想到了农的传人这个词。农的传人,农民的后代,可能还是农民,也可能已经不是农民了,甚至已经和农民离得很远了。
农民的四肢经常与土地发生关系,农民与土地的关系最为直接,因此,农民与土地的感情可能也是最深厚的。农民生活所需的大部分资料,都由土地直接产生,农民与土地是依存与付出的关系,因此农民也可能是最爱土地,对土地的感情也是最深的。
如果,诚如俞孔坚博士所说,景观设计应该解决的问题是人、神与土地的关系,那么农民作为我们的祖先,他们就一直在处理人与土地的关系。我们作为农的传人,因为还没有进化到自如地双脚离地的地步,所以我们也肯定要认真地处理人与土地的关系。
土地,一直以来就是人类最为珍贵的资源之一。农民为它欢笑流泪,地主为它兼并收租,政客为它唾沫四溅,国家它战乱连连……而我们,作为景观设计师的农的传人,也要为这份珍贵的资源做设计而生存。因为珍贵,所以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带着喜悦的严肃,要为土地负责。
诚然,我们进了城,四脚不太经常沾到土地了,可能这样让我们淡忘了与土地的感情。而与土地的感情,作为为土地做设计的景观设计师,我认为是最不应该淡忘的。虽然我们不会像艾青那样,因为对土地的爱而眼里常含着泪水,而我们对土地的爱,却也是深沉的。
农的传人,为了爱,我们这样称呼自己。
内容——设计人生梦境
某天早上,我叫夫人起床,连叫几声:“老婆!老婆!老婆!”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夫人自己醒来,说刚才做梦,梦见我一直在喊她,我说我刚才确实是在喊你啊。这很有意思。我估计,她正做着别的美梦,然后听见了我的喊叫,就这样镜头一转,有如电影里镜头切片一样,将梦境转到了我喊她的场景里边,继续做梦……也就是说,梦境是可以根据外在的真实事件产生的,这个理论弗洛伊德也曾分析过。
我这里想说的还是我做的景观。假如我们所做的景观设计是在设计一种乌托邦,有如梦境一样的场景,那么,根据梦的解析,我们设计的潜意识也会受到真实事物的影响。如果泛泛地说,那就是生活,设计师本身的生活状况及生活态度。
还有,假如人生如梦,我们设计的景观也算是人们的梦境之一。如果我们的设计有如电影一样,加点旁白,比如有个声音总是对着国家体育馆说:“那是鸟巢,那是鸟巢”,于是,体育馆就在人们的梦境里边真的成了鸟巢,大大的装着各种鸟的鸟巢。
所以,设计师的立意主题还是很重要的,因为这些立意主题直接关乎使用这些景观建筑人们的人生梦境啊。
过程——吸毒者与警察间的较量
如图麦田追捕是从竞报扫描的一篇图片报导。在这里,开车的吸毒者与警察对这片麦田进行了景观设计与实施。当然,他们应该没有甲方。这片土地是农民的,农民也不希望有这样的景观设计。但他们确实进行了设计,而设计的精度与力度比我们平常很多项目都高。
警察就像整天追着我们要图的甲方,而吸毒者只好奋力向前,边设计边施工,终于共同交出了这份看起来杂乱无章却应该是饱含心血的大地景观作品。像我这样的景观设计师就像这位吸毒者,对景观设计就偏好这一口,沉迷其中,改了又改。最后甲方等不及了,只好加油门往前赶,有时确实手忙脚乱。吸毒者往前赶的时候,就如我们面对一个棘手的项目一样,以为这么一拐那么一弯就能顺利找到出路,摆脱掉警察(甲方)。谁知警察(甲方)还是不满意,狂追不已。吸毒者(我们)只好继续往前赶,往深度与广度里进军。最后出现的结果可能并不是我们最初想需要的,但确实有了深度与广度。
这,就是多数景观设计的真实过程。